那些逃离网络的人,过得好么?
过去十年,我们经历了一场互联网革命。
网络从一根根网线连接的计算机里,跳跃到了每个人的指尖。
互联网打破了地理和时间阻隔,用简单的0/1承载起丰富的资讯、社交互动、消费娱乐,极大地降低了信息传递成本,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便利。
可以说互联网不仅仅是对传统生活的改变,亦是对人类在这个时代生存状态的改造,我们目睹互联网走进更多个体,参与到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随着互联网的拓展与加深,我们能感受到互联网的一些晦暗面也相伴而生:信息过载和好友关系庞杂,加重了现代人的焦虑和负担;身在人群,目光却在手机屏幕,出现了“群体性孤独”;永远在线,碎片化生存,真实生活备受分心所扰。
近年来,越来越多人喊着“”逃离互联网”“社交网络斋戒”和“互联网排毒”,并且声音越来大,那让我们来看看那些逃离互联网的人,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后来都怎么了?
我脱离了世界,我需要被连接
离开网络一年后,他后悔了。
保罗·米勒(PaulMiller)是一名美国科技博客网站的资深编辑,身处互联网行业,他感觉自己整天淹没在各种信息里,透不过气来。
他说:“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毫无意义,我想逃离网络”。
他在博客中这样写道:“我从12岁就开始使用互联网,等到14岁的时候,互联网已经成为了我的谋生手段……我不知道我的生活除了无穷无尽的信息和链接之外,还有什么。”
在正式进行实验之前,他已经开始逐渐远离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以便让自己获得一些平静和空间。这似乎并不难坚持,于是他大胆地把实验期限设置成一年。
他希望通过远离互联网,在“断线”的情况下来分辨,互联网世界里哪些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哪些使得自己分心,而哪些又是在侵蚀着自己的灵魂。
年的4月30日晚11点59分,米勒拔掉了网线、关闭WiFi、用非智能手机取代iPhone,开始了他的疯狂实验。
第一天的米勒和朋友一起涌入了球场,参加了足球赛,这些朋友都支持他的“断网计划”,并鼓励他“应该停下来闻闻花香”。
相比以往连玩三个小时的《星际争霸》,米勒的第一天着实有些平淡,但他认为:“我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实和自在”。
接下来的日子他渐入佳境,更加肆意地享受着逃离网络后的自由与真实。
他参加了各种线下活动,包括足球赛、飞盘、骑自行车等等,他开始感受到线下生活充满乐趣。更让人羡慕的是,他离开互联网后,体重减轻了15斤,买了一些新衣服。身边的朋友告诉他“你现在看起来开心多了”,医生也称赞了他的身体状态。
因为不用再担心被铺天盖地的信息淹没,米勒发现自己能够以一些新的视角来观察和思考问题。他会将这些观察和思考用一些文字记录下来,由他的编辑帮他贴在博客上。最初他写作的速度,快到让编辑感到惊讶。
米勒之前很少看书,断网后米勒的注意力变得更加集中了,之前阅读《奥德赛》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每次最多坚持看10页。现在他可以坐下来轻松地阅读页,有时候还经常沉迷于散文之中。
米勒停用了电子信箱,去邮局申请了一个实体信箱来收信。第一次收到纸质邮件他非常激动。信件是一个女孩寄来的,在一张纸上用可爱的字体写着“谢谢你离开互联网”,他认为这是一种赞美,他说:“那封信对我来说,意味着整个世界,这种有形的东西,很难用电子贺卡来模拟”。
不能使用Twitter或Facebook来与朋友亲人互动,让米勒更加珍惜每一次线下交流。由于没有外来的信息让米勒分心,这让米勒的姐姐非常高兴。姐姐之前一直抱怨他一边玩电脑一边跟她对话,前言不搭后语,姐姐说:“现在他不像以前那样,看起来让人觉得讨厌”。
朋友问米勒这一年来“有没有想过放弃”,米勒说自己从来没想过要放弃实验,“离开网络像学校放暑假那样轻松”。他觉得这是一种解放。但米勒坦言,他偶尔也会“作弊”,让别人帮他上网查东西,或者偷看别人的屏幕。
但一个硬币总有两面,米勒断网后的生活并不全是快乐和自由,也有烦恼和孤独的时候。
离开互联网后,米勒最大的困扰是“找人有点难”。
他最好的朋友的叫埃里克,断网前,他们每周都会打电话交流,断网后没有办法联系,关系渐行渐远。而米勒另外一位朋友,去了中国,断网后他们彻底失去了联系,毕竟信件太慢,跨国电话又太贵。
因此,米勒后来承认通过互联网发邮件、发短信、视频通话,仍是当今这个时代联系好友的最佳方式,社交网络确实让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变得更加便利。
虽然刚收到纸质书信那一刻,米勒非常高兴,但渐渐地随着大量纸质信件向他涌来,他并不开心。
他在记录里写道,“定期去邮局听起来甚至像是一份工作。我开始害怕那些信件,几乎对它们心怀愤懑。一星期处理一打纸质信件带来的压力,堪比一天收到封电子邮件。”
没有网络,获取信息并不容易。米勒不知道最近的流行文化和社会热点,也不知道朋友们的生活最近发生了什么,这让他失去了线下交流的社交筹码。当他出去和朋友见面喝酒时,这些都是谈话基础,他并不知道和朋友们谈论什么,因此朋友们对他有些生气。
在断网生活的后期,他并没有将无所事事转化为学习和创造力,而是转向被动消遣和社交退缩。米勒说,有时候他一连呆在家里数天,甚至几周都不出去。他喜欢把脚掌放在桌上,躺在沙发上玩游戏,心不在焉地听有声读物,打发掉无聊的时间。
在断网生活的后期,米勒不骑自行车了,飞盘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博客更新频率也越来越慢,从一个月7篇、8篇降到一个月2篇,甚至1篇,这让他的老板颇为不快。
米勒在记录中写道:“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有些孤独和空虚”。而他的非智能手机也像死机了一样陷入沉寂。
很多人认为网络上的点赞之交跟没有一样,但他反驳道:“我认为有朋友,总比没有要好。
甚至他的父母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能见到米勒,为此而感到担忧。他们不得不让米勒的姐姐去米勒的公寓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由此,米勒认识到:“在互联网上,人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判断一个人是否还神志清醒地活着。互联网让同事朋友之间更容易保持协作,也让人更容易成为社会的一分子。”
一年的断网体验,让米勒认识到,真正的自己和现实的世界之间,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互联网进行连接的。
关于这个问题,他在断网实验期间,曾与网络理论专家南森·杰金逊讨论过。杰金逊指出,现实生活中有大量的虚拟成分,而在虚拟世界里,也有许多现实成分存在。当人们使用手机或者电脑之时,依然是活生生的人占据着时间和空间。即便人们远离了电脑在外面玩乐的时候,互联网依旧在影响着人们的思维。
当米勒反思这段历程时,他认为我们没有办法逃离网络:“我会进入互联网世界,它可能会浪费我的时间,让我分心,影响我阅读、写作和反思。
“但至少我会被联系起来。”
其实,它没有那么重要
S君不想再刷朋友圈了。
于是他参加了一场腾讯在年末举办的社交斋戒试验,这场试验要求参与者在两周里把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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