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给大家科普一下纸的其他形式。
报纸头条和冲洗出来的照片有一种特殊魔力,能让新闻事件感觉更真实,这是其他媒体做不到的。也许这是因为报纸本身就有一种无可辩驳的真实性,它是看得到也摸得着的,使得它所报道的新闻,也得到了这种确凿感。我们可以指着某则新闻,也可以摘录重点,更能剪下来钉在布告栏上收进剪贴簿或存放在图书馆里,让新闻成为物品,冻结在时光中。事件或许早已过去,却因为刊登在报纸上而成为无可置疑的事实而永远流传即使事件不是真的。
反观网络新闻就虚幻多了。虽然网络新闻也会留存下来,却没有实体可作为证据,向世人证明确有其事。因此让人感觉网络新闻很容易操弄其上的历史记录可以修改。不过,数字媒体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内容的实时与流动。我们这个时代不再像过去的人那样,认为历史记录是铁板一块新闻网站也呼应了这个转变。此外,数字新闻网站理论上也比传统媒体民主许多,因为报纸需要大量印刷和庞大的运送经销网络,包括火车、飞机货车、店面和报摊,而在数字时代,任何人只要有一台计算机就能跟全世界互动,不需要砍倒半棵树。
报纸的式微不仅会改变国家与城市之间信息的交流方式,也会影响生活习惯。翻报纸的窸窣声将不再是周日早晨的背景音乐,报纸也将不再被垫在泥巴鞋子底下、折好放在车站长椅上、粉刷墙壁时铺在地板上或拿来包装贵重物品,也不会被揉成一团当火种拿来丢向兄弟姊妹闹着玩。这些都不是报纸原本的用途,却是这个有用而备受喜爱的居家物品的一部分我们一定会怀念它的。
虽然数字科技大军压境,但很难想象信纸会完全从人与人的沟里失。有些话我们只信得过纸,只想靠纸传递,而不会考虑其他媒介。没什么比在信箱里看到爱人的来信更让人肠翻搅,心中七上八下,甚至跳漏跳一拍的了。讲电话很好、很亲密,发短信或电邮够快又令人满足但手里拿着爱人碰过的信纸,把信上的甜言蜜语收进心坎里,那才是真正的爱情。
写信是文字的沟通,却又超越文字本身。它给人一种水恒与实在,足以抚慰不安的灵魂。信可以一读再读,而且实实在在占去你生活的时间与空间。信纸就像爱人的皮肤,散发着爱人的芬芳,而爱人的字就像指纹呈现了独一无二的她。情书不能造假,也无法剪下和贴上。
纸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原本说不出口的话语在纸上尽情倾吐?情书唯有独处时才能写,而纸又为爱意添加了感官色彩,因为书写本身就是一种碰触、宣泄与倾吐,是窃窃私语,是絮语喃,是摆脱了键盘字体的个人表达。墨水化为热血,要求吐露与倾诉,让思绪奔流挥洒在纸上。情书却也让分手变得艰难,因为信中文字就如同合照里的影像,会永远留存在纸上,对心碎的恋人是一场酷刑,对决定分手的一方则如芒刺在背就算没有凸显他的移情别恋,也诉说着他的昨是今非。幸好纸是含碳的东西对所有想要摆脱情伤的人来说,都有一个最好的方法。这方法需要的东西不多,就是一根火柴。
自从信息可以记录在纸上后,图书馆便成为储存人类集体知识与慧最重要的宝库。图书馆的地位一直延续到不久之前。无论哪一所大学,有一所好图书馆都是学术发展的关键,而现代社会更将拥有社区图书馆视为基本人权。但数字革命大幅改变了这一切。现在任何人只要有一台计算机就可以取得人类从古到今所有的文字作品。不过,从实体书转移到电子书遭遇了不少阻力。主要的反弹不是来自电子书取得不易,而是人们无法放弃阅读纸本书时的感官享受。
人类工程史上常常有这种事,一项技术已经发明了好一阵子,原本一直乏人问津却突然间流行了起来。电子纸也是如此,它是使用真实墨水显示文字的平面屏幕,主要是想仿效实体书那样,使用反射光来阅读。而电子纸和真纸的差别在于可以数字调控,文字能近乎瞬间显示。要是加上计算机晶片,就能储存和显示数百万本书。
这项技术需要把墨水转变成所谓的亚努斯粒子,也就是把墨水粒子染色,一面染成黑色,另一面染成白色,然后两面各带相反的电荷,一正一反这样电子纸上每个像素都可黑可白,只要调整电荷即可。亚努斯这个名字来自古罗马的变迁之神,他有两张脸,经常门户或入口的意象联结在一起由于亚努斯粒子是实体的墨水,切换文字时粒子必须旋转,因此无法像平板计算机或智能型手机的液晶屏幕那样瞬显示,也就无法播放电影或其他时髦的玩意儿。不过电子纸有一种舒服的复古感,可能更适合阅读文字亚努斯粒子让电子书读起来很像实体书,至少文字在纸上显现的感觉很接近。电子书也许是文字的未来归宿,但不大可能完全取代实体书,因为它缺乏纸的气味、触感与声音,而阅读之所以迷人,就在于它能带来多重的感官体验。人爱书的程度甚至超过文字本身。人会用书来凸显自己是谁以实体证明自己的价值。书架和桌上的书是一种内在行销,提醒我们自己是谁、想成为何种人物。我们是实体的存在,因此会用实体来认定和表现自己的价值也就不难理解。
我们不只喜欢阅读,也喜欢感觉、嗅闻与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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